第三十六章 魔道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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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了柏树林的最深处。清晨时分空气新鲜，林中的地面上铺满了落叶，狭长的光线从树叶缝隙之间投下，在地面上留下无数光斑，随着树叶的轻轻拂动改变着大小。
面前是一片三丈见方的空地，外围站了一圈十几个人，步天狼粗略感知了一下，竟有一半是一流高手，原本颇大的场地在他们凌厉的气势衬托下显得紧凑。尤其是场地中央站着一个棱角分明的巨大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尊力士雕像，在这样局促的空间内似乎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步天狼看清此人的模样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的外家横练强得有些离谱，和烈王有得一比，自己已经是锻炼到极限的程度，和他放在一起就像是豹子和雄狮的差别。两条铁链交叉缠在他身上，估计一般人早就被压趴下了。
周围的看客见到段血海纷纷拱手问好：“段前辈，何兄弟，别来无恙。”
“我是来欣赏比武的，不用管我，快开始吧。”段血海摆了摆手，“顺便介绍下，这是步天狼，来和大家切磋的，当他是自己人就好。”无人反对。七夜也好、段血海也罢，他们从不多过问，对魔君如此信奉的态度和从不触犯规矩的行事风格令步天狼不解中也有一些佩服。
“这里是魔道各大门派的聚会，”何川对步天狼小声道，“大家都是抱着玩乐的态度，点到为止。比武者可以使用兵器，被伤至无法再战或退出这个小圈就算败。现在站在圈里的就是擂主，也是你要打败的人。”
“啊？为什么我要和他打？川哥，你刚不是还说我要静养的吗？”
“等你打败了他，有的是时间给你休息。为了让你变得更强，你需要集各派武功大成，其中不能少了魔道的武功。”何川指了指周围的人，“魔道高手云集，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一个黑衣老者对着周围看客转了个圈，道：“我们的擂主依然是‘罗刹门’大原。请下一位挑战者进圈。”
以手劈柴的汉子向四周拜了拜，然后一个箭步迈入圈内：“在下‘魔宗教’余正，请赐教！”
段血海和何川坐在了两个树桩上面，步天狼则靠树干站着。段血海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明不白，像是在为了帮助自己不择手段。他大概可以理解段血海急于收徒的心理，毕竟他之前的三名弟子都死了，而自己又符合他的期望，至于自己会不会像前三位弟子那样被他间接杀死就不得而知了。
何川肯定不会害自己，想到这里步天狼宽心了些，目光也被眼前的战斗吸引了过去。
余正擎出一把黑铁短棍，棍身平举指向对手。大原只是扭了扭牛一样粗壮的脖子，发出一阵咯咯的响声。
“喝！”余正将短棍抡得风声大作，转过几圈后纵身跃起，棍端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狠狠砸向对手头部！
大原沉腰坐马，左手一扬，竟用单臂挡下了铁棍！余正见势不妙，单脚猛地在大原手臂上一蹬，身形向后翻去，但脚刚离开对方左臂，大原腾出的右手已经抓住他的脚踝，狂喝一声顺势将他扯了回来，如同暴风卷起断树一般，左拳劈头砸下！余正双手护头，仍是被砸得陷进地面，一口鲜血喷出。
二人实力悬殊，大原狂笑一声又要出招，却被黑衣老者拦住：“到此为止，大原胜。还有没有来挑战的？”大原胸有成竹道：“看来今天的赏银归我了。”
这时只见一道身影从众人上方飞过，一人稳落于圈内，外表并不起眼，但面对大原毫无退却之色：“在下‘九相门’怒，请赐教！”
“哎？”步天狼抻着脖子仔细看去，果然是他。只见怒身着粗布短褂，外套软甲，还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而“喜”正带着黑纱斗笠站在众人中间。
大原厚厚的嘴唇扯起一个生硬的笑：“久闻九相门大名，今日终于得以一战，希望你能让我解解闷！”
何川这时走到步天狼身边，道：“不管他们谁赢了，下一个该你了。”
步天狼道：“那个大力士太可怕了，我希望不会对上他。”何川道：“答应我个事，一会你上场时不可以使用兵器。你的徒手功夫足够了，相信我的判断。”
“不会吧？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下半辈子你得供着我。”
另一面，新一轮的战斗已经打响。大原把身上的铁链解下缠在了两条手臂上，接着双拳毫不留力地向对手猛轰。怒向后疾退，妖刀在铁链上猛斩数击，溅起一阵火星。退到圈边时，怒腾空而起，刀锋同时从下往上直冲划向对手脖颈。
大原向后一仰，双臂在身前相碰将妖刀夹住，一脚踢出直取对方胸口，怒则弃刀蜷身蹿入大原脚下空隙，双臂从后方抱膝将大原重重摔倒在地。怒一伸胳膊将刀取回，直接劈向地上的大原，大原原地一翻身，一拳翻摆将刀打偏，起身向后退去，激起一片落叶。
众人连声拍手叫好，却见大原取下两条铁索持在手里，重重向地面砸去。落叶纷纷向四周飞去，同时铁索飞快地卷向对手。怒被缠住手中妖刀，另一条铁索缠在他腰间，随着大原整个人向后坐去，手臂发力，怒整个人双脚离地被拽向对手，大原一拳迎上轰向半空中的怒！
“锵”！一道清冽的寒光闪过，铁链断开，怒被一股劲力推到圈外，大原挥拳落空！
“谁！”大原暴喝道，“谁敢插手？滚出来！”
只听一声呼啸，一道人影射入圈内，紫衫在他停下后才开始动。步天狼道：“我来会会你！”
“你是谁？懂不懂规矩？”大原不满道。何川走上前道：“抱歉，他是新来的，是血剑盟的新弟子。大原你不用谦让，他是天地盟盟主，实力不简单。”说罢对步天狼使了个眼色。
“好吧，那个什么盟主？”大原嘲讽道，“我是先废你招子，还是直接让你筋脉尽断呢？”
步天狼镇定一笑：“好啊。你要是在我手下走出五招，要杀要剐随你！”
刚才步天狼对他的战斗方式已经有些了解。大原的力量的确了得，别说是现在的状态，就是自己没受伤时也不能保证用力量取胜。但是自己最强大之处在于至强的内力以及精妙的绝学，只要能巧妙运用、以气化力，未必不能出奇制胜。
大原听后只当是笑话，眼中凶光毕露，一拳劈头砸下。
劲风呼啸，双风贯耳，步天狼脚下转动，身形如幻影一般闪到大原背后，飞起一脚正中他后脑。这时脚下的力道已全部用来移动，踢出的一脚轻飘飘的不具有杀伤力。
大原向前跌出两步，回身怒视步天狼，大吼一声向他冲来，地面的落叶被踩成粉末。只听咻咻两声，铁链同时抽击过来。步天狼犹豫着是否用剑，他看了一眼何川，后者只是冲他微微点头。
什么意思？步天狼脚下轻点，向上飞升至正对着大原，一掌猛然击出——拂掌！
掌风滔天迎面压下，大原想也不想一拳对上，本该与掌结结实实碰在一起，却顿觉一身巨力全部落空！拂掌注重以柔克刚，将拳劲瞬间化为乌有，而掌力这时才真正地爆发出来！
连带了大原拳劲的几重劲力反涌过来，对方被劲风瞬间击倒，庞大的身躯向后滑出一丈远，落叶飞得满天都是。步天狼则追击上来，龙爪手直取他颈部要害！
眼看就要得手，却见大原双臂大张，狂喝一声，步天狼在空中当即失去重心，整个人不是冲向前去，而是被吸了过去，面前的空气都化作了气旋，天上落叶也围绕着大原转动起来。
绝学——天罡霸王拳的最高境界！大原双掌化拳向中间的步天狼猛轰！
惊慌之下，步天狼双掌皆运起拂掌向左右两侧大力击出，竟完全不敌，手臂像要折断了一样！但他强行运足内力抵挡，伤势被再次触发，鲜血从嘴角溢出，手臂上血管暴突。
突然，大原眼前一黑，双拳力量尽失，仿佛全身力量都被抽走一样瘫坐于地。步天狼似乎早有预料，一膝迎面撞来，大原口吐鲜血翻倒在地。
之前的拂掌已经令大原受了内伤，强行使用天罡霸王拳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大原真气极度不稳定，内力受损之下难以支撑。步天狼把握住机会才艰难取胜。
短暂的寂静后，周围的看客纷纷拍手称奇。
“毕竟是天地盟盟主，有点意思。”“能空手治大原的，恐怕在我魔门也找不出五个吧！”
于是步天狼作为武林正派的代表，不但拿了魔道比武的赏银，还鬼使神差地成了血剑盟的第二任弟子。他开始感觉魔道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乱。
“干得漂亮，小兄弟。”怒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你出手相救，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我们的规矩是不可破坏的。以后在血剑盟好好混，段前辈可是很厉害的。”
步天狼知道这个厉害不单指武功，还包括脾气。他笑道：“怒大哥，刚才也是我的私心作祟。我之前欠你的怕没机会还，我以后保证遵守规矩。还有，多谢你的提醒。”
比武结束，众人有默契地向各个方向散去，步天狼三人也乘一叶小舟离开了断天山。
何川和步天狼划着船，步天狼道：“血海师兄，我同意加入血剑盟。但你我都是天机老人的徒弟，你休想当我师父赚便宜。川哥以后就是我二师兄，你就是我大师兄。”
“你小子倒喜欢自作主张。”段血海看着江面，红衣在蓝绿色的江面上映出紫色的倒影，“算了，这种小事你决定也无妨。你是很强，甚至不在我之下，但从你眼里我看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仇恨！”
“仇恨？我这一路上没少受人恩惠，恨谁？”
“你应该恨。”段血海虎目圆睁道，“有人对你施以恩惠，说明他看不起你！有人以你为对手，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够资格？你失去了父母，是谁导致的？你难道不恨这个世道、恨这个国家？”
段血海突然变得话多，令步天狼感到很不适应。段血海又道：“小子，你不觉得你不具备报仇的力量？人在有仇恨的时候，才是锋芒最盛的时候。你只是一把没开刃的剑，根本没人会惧怕你，你这样反而会会引来更多无意义的争端，既伤害到别人，也伤害自己。
“是谁欺骗了你，是谁害你沦为阶下囚？你立了功，当上了武林盟主，为什么他们敢和你作对？他们都看不起你，觉得你是个任人欺凌的善茬。我要是你，就回去把他们杀个精光！”
步天狼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只是答道：“我不恨任何人。他们是我的恩人，我报答还来不及呢。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他们接纳我，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毫无保留地教我剑法。我和他们并肩作战过，他们在抗击外敌时绝不会退缩。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或许他们有些偏执，但我能理解。作为皇上钦点的武林盟主，我要做的是保护这个武林的和平，不是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
无人再说话。江面上，一袭紫衣、一袭红衣、一袭白衣。微风轻拂，衣袖微动。
段血海仰面朝天，长出一口气，道：“师父啊，你变了。变得多愁善感。你不会是因为老了，想积点阴德吧？三百多年的功力，传给一个不懂杀人的弟子……我明白了。”
“师兄，你在想什么呢？”他见了步天狼之后一反常态，何川有些不解。
段血海释然一笑：“我们俩基本是一路人，视人命如草芥。但他……步天狼，我是没资格当你师父，但我想以师兄的身份传你一套剑法，你可接受？”
“当然！能成为天机老人的徒弟、你们俩的师弟，我真是三生有幸。”
何川竟笑了。他沉吟道：“师父，你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放心吧，他们都好着呢。”
段血海对步天狼道：“我们先去云隐山，这段时间你跟我住在哪里，安心养伤。我会把自己的独门剑法‘血剑七式’教给你，你要认真学习。”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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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片三丈见方的空地，外围站了一圈十几个人，步天狼粗略感知了一下，竟有一半是一流高手，原本颇大的场地在他们凌厉的气势衬托下显得紧凑。尤其是场地中央站着一个棱角分明的巨大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尊力士雕像，在这样局促的空间内似乎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步天狼看清此人的模样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的外家横练强得有些离谱，和烈王有得一比，自己已经是锻炼到极限的程度，和他放在一起就像是豹子和雄狮的差别。两条铁链交叉缠在他身上，估计一般人早就被压趴下了。
周围的看客见到段血海纷纷拱手问好：“段前辈，何兄弟，别来无恙。”
“我是来欣赏比武的，不用管我，快开始吧。”段血海摆了摆手，“顺便介绍下，这是步天狼，来和大家切磋的，当他是自己人就好。”无人反对。七夜也好、段血海也罢，他们从不多过问，对魔君如此信奉的态度和从不触犯规矩的行事风格令步天狼不解中也有一些佩服。
“这里是魔道各大门派的聚会，”何川对步天狼小声道，“大家都是抱着玩乐的态度，点到为止。比武者可以使用兵器，被伤至无法再战或退出这个小圈就算败。现在站在圈里的就是擂主，也是你要打败的人。”
“啊？为什么我要和他打？川哥，你刚不是还说我要静养的吗？”
“等你打败了他，有的是时间给你休息。为了让你变得更强，你需要集各派武功大成，其中不能少了魔道的武功。”何川指了指周围的人，“魔道高手云集，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一个黑衣老者对着周围看客转了个圈，道：“我们的擂主依然是‘罗刹门’大原。请下一位挑战者进圈。”
以手劈柴的汉子向四周拜了拜，然后一个箭步迈入圈内：“在下‘魔宗教’余正，请赐教！”
段血海和何川坐在了两个树桩上面，步天狼则靠树干站着。段血海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明不白，像是在为了帮助自己不择手段。他大概可以理解段血海急于收徒的心理，毕竟他之前的三名弟子都死了，而自己又符合他的期望，至于自己会不会像前三位弟子那样被他间接杀死就不得而知了。
何川肯定不会害自己，想到这里步天狼宽心了些，目光也被眼前的战斗吸引了过去。
余正擎出一把黑铁短棍，棍身平举指向对手。大原只是扭了扭牛一样粗壮的脖子，发出一阵咯咯的响声。
“喝！”余正将短棍抡得风声大作，转过几圈后纵身跃起，棍端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狠狠砸向对手头部！
大原沉腰坐马，左手一扬，竟用单臂挡下了铁棍！余正见势不妙，单脚猛地在大原手臂上一蹬，身形向后翻去，但脚刚离开对方左臂，大原腾出的右手已经抓住他的脚踝，狂喝一声顺势将他扯了回来，如同暴风卷起断树一般，左拳劈头砸下！余正双手护头，仍是被砸得陷进地面，一口鲜血喷出。
二人实力悬殊，大原狂笑一声又要出招，却被黑衣老者拦住：“到此为止，大原胜。还有没有来挑战的？”大原胸有成竹道：“看来今天的赏银归我了。”
这时只见一道身影从众人上方飞过，一人稳落于圈内，外表并不起眼，但面对大原毫无退却之色：“在下‘九相门’怒，请赐教！”
“哎？”步天狼抻着脖子仔细看去，果然是他。只见怒身着粗布短褂，外套软甲，还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而“喜”正带着黑纱斗笠站在众人中间。
大原厚厚的嘴唇扯起一个生硬的笑：“久闻九相门大名，今日终于得以一战，希望你能让我解解闷！”
何川这时走到步天狼身边，道：“不管他们谁赢了，下一个该你了。”
步天狼道：“那个大力士太可怕了，我希望不会对上他。”何川道：“答应我个事，一会你上场时不可以使用兵器。你的徒手功夫足够了，相信我的判断。”
“不会吧？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下半辈子你得供着我。”
另一面，新一轮的战斗已经打响。大原把身上的铁链解下缠在了两条手臂上，接着双拳毫不留力地向对手猛轰。怒向后疾退，妖刀在铁链上猛斩数击，溅起一阵火星。退到圈边时，怒腾空而起，刀锋同时从下往上直冲划向对手脖颈。
大原向后一仰，双臂在身前相碰将妖刀夹住，一脚踢出直取对方胸口，怒则弃刀蜷身蹿入大原脚下空隙，双臂从后方抱膝将大原重重摔倒在地。怒一伸胳膊将刀取回，直接劈向地上的大原，大原原地一翻身，一拳翻摆将刀打偏，起身向后退去，激起一片落叶。
众人连声拍手叫好，却见大原取下两条铁索持在手里，重重向地面砸去。落叶纷纷向四周飞去，同时铁索飞快地卷向对手。怒被缠住手中妖刀，另一条铁索缠在他腰间，随着大原整个人向后坐去，手臂发力，怒整个人双脚离地被拽向对手，大原一拳迎上轰向半空中的怒！
“锵”！一道清冽的寒光闪过，铁链断开，怒被一股劲力推到圈外，大原挥拳落空！
“谁！”大原暴喝道，“谁敢插手？滚出来！”
只听一声呼啸，一道人影射入圈内，紫衫在他停下后才开始动。步天狼道：“我来会会你！”
“你是谁？懂不懂规矩？”大原不满道。何川走上前道：“抱歉，他是新来的，是血剑盟的新弟子。大原你不用谦让，他是天地盟盟主，实力不简单。”说罢对步天狼使了个眼色。
“好吧，那个什么盟主？”大原嘲讽道，“我是先废你招子，还是直接让你筋脉尽断呢？”
步天狼镇定一笑：“好啊。你要是在我手下走出五招，要杀要剐随你！”
刚才步天狼对他的战斗方式已经有些了解。大原的力量的确了得，别说是现在的状态，就是自己没受伤时也不能保证用力量取胜。但是自己最强大之处在于至强的内力以及精妙的绝学，只要能巧妙运用、以气化力，未必不能出奇制胜。
大原听后只当是笑话，眼中凶光毕露，一拳劈头砸下。
劲风呼啸，双风贯耳，步天狼脚下转动，身形如幻影一般闪到大原背后，飞起一脚正中他后脑。这时脚下的力道已全部用来移动，踢出的一脚轻飘飘的不具有杀伤力。
大原向前跌出两步，回身怒视步天狼，大吼一声向他冲来，地面的落叶被踩成粉末。只听咻咻两声，铁链同时抽击过来。步天狼犹豫着是否用剑，他看了一眼何川，后者只是冲他微微点头。
什么意思？步天狼脚下轻点，向上飞升至正对着大原，一掌猛然击出——拂掌！
掌风滔天迎面压下，大原想也不想一拳对上，本该与掌结结实实碰在一起，却顿觉一身巨力全部落空！拂掌注重以柔克刚，将拳劲瞬间化为乌有，而掌力这时才真正地爆发出来！
连带了大原拳劲的几重劲力反涌过来，对方被劲风瞬间击倒，庞大的身躯向后滑出一丈远，落叶飞得满天都是。步天狼则追击上来，龙爪手直取他颈部要害！
眼看就要得手，却见大原双臂大张，狂喝一声，步天狼在空中当即失去重心，整个人不是冲向前去，而是被吸了过去，面前的空气都化作了气旋，天上落叶也围绕着大原转动起来。
绝学——天罡霸王拳的最高境界！大原双掌化拳向中间的步天狼猛轰！
惊慌之下，步天狼双掌皆运起拂掌向左右两侧大力击出，竟完全不敌，手臂像要折断了一样！但他强行运足内力抵挡，伤势被再次触发，鲜血从嘴角溢出，手臂上血管暴突。
突然，大原眼前一黑，双拳力量尽失，仿佛全身力量都被抽走一样瘫坐于地。步天狼似乎早有预料，一膝迎面撞来，大原口吐鲜血翻倒在地。
之前的拂掌已经令大原受了内伤，强行使用天罡霸王拳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大原真气极度不稳定，内力受损之下难以支撑。步天狼把握住机会才艰难取胜。
短暂的寂静后，周围的看客纷纷拍手称奇。
“毕竟是天地盟盟主，有点意思。”“能空手治大原的，恐怕在我魔门也找不出五个吧！”
于是步天狼作为武林正派的代表，不但拿了魔道比武的赏银，还鬼使神差地成了血剑盟的第二任弟子。他开始感觉魔道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乱。
“干得漂亮，小兄弟。”怒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你出手相救，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我们的规矩是不可破坏的。以后在血剑盟好好混，段前辈可是很厉害的。”
步天狼知道这个厉害不单指武功，还包括脾气。他笑道：“怒大哥，刚才也是我的私心作祟。我之前欠你的怕没机会还，我以后保证遵守规矩。还有，多谢你的提醒。”
比武结束，众人有默契地向各个方向散去，步天狼三人也乘一叶小舟离开了断天山。
何川和步天狼划着船，步天狼道：“血海师兄，我同意加入血剑盟。但你我都是天机老人的徒弟，你休想当我师父赚便宜。川哥以后就是我二师兄，你就是我大师兄。”
“你小子倒喜欢自作主张。”段血海看着江面，红衣在蓝绿色的江面上映出紫色的倒影，“算了，这种小事你决定也无妨。你是很强，甚至不在我之下，但从你眼里我看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仇恨！”
“仇恨？我这一路上没少受人恩惠，恨谁？”
“你应该恨。”段血海虎目圆睁道，“有人对你施以恩惠，说明他看不起你！有人以你为对手，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够资格？你失去了父母，是谁导致的？你难道不恨这个世道、恨这个国家？”
段血海突然变得话多，令步天狼感到很不适应。段血海又道：“小子，你不觉得你不具备报仇的力量？人在有仇恨的时候，才是锋芒最盛的时候。你只是一把没开刃的剑，根本没人会惧怕你，你这样反而会会引来更多无意义的争端，既伤害到别人，也伤害自己。
“是谁欺骗了你，是谁害你沦为阶下囚？你立了功，当上了武林盟主，为什么他们敢和你作对？他们都看不起你，觉得你是个任人欺凌的善茬。我要是你，就回去把他们杀个精光！”
步天狼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只是答道：“我不恨任何人。他们是我的恩人，我报答还来不及呢。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他们接纳我，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毫无保留地教我剑法。我和他们并肩作战过，他们在抗击外敌时绝不会退缩。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或许他们有些偏执，但我能理解。作为皇上钦点的武林盟主，我要做的是保护这个武林的和平，不是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
无人再说话。江面上，一袭紫衣、一袭红衣、一袭白衣。微风轻拂，衣袖微动。
段血海仰面朝天，长出一口气，道：“师父啊，你变了。变得多愁善感。你不会是因为老了，想积点阴德吧？三百多年的功力，传给一个不懂杀人的弟子……我明白了。”
“师兄，你在想什么呢？”他见了步天狼之后一反常态，何川有些不解。
段血海释然一笑：“我们俩基本是一路人，视人命如草芥。但他……步天狼，我是没资格当你师父，但我想以师兄的身份传你一套剑法，你可接受？”
“当然！能成为天机老人的徒弟、你们俩的师弟，我真是三生有幸。”
何川竟笑了。他沉吟道：“师父，你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放心吧，他们都好着呢。”
段血海对步天狼道：“我们先去云隐山，这段时间你跟我住在哪里，安心养伤。我会把自己的独门剑法‘血剑七式’教给你，你要认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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