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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地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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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傲峰的枫叶红了又绿,已经过了整整五个春秋。

    江湖内部风起云涌,各路豪杰层出不穷,中原武林进入了新的颠峰时期。

    乱世出英雄。目前的江湖掌握在六大派手中:傲剑门、断雪堂、向天帮、玄女宫、日月阁、蛟龙帮。

    战争造乱世。烈王反意已明,蛮族犯边,君主下令征讨。

    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干扰步天狼和苏晓的修炼。历经五年光景,两人武功均已至臻化境,但一直未展现真正实力。况且两人年纪尚轻——年方二十三岁,只能作为傲剑门首席弟子。

    这次江湖六大派召开的天地盟大会,目的是选出新任武林盟主,以及商讨朝廷与烈王开战事宜。公孙威从首席弟子中选出步天狼、沈墨二人陪同前往。

    对于南宫野和苏晓,他给出的评价是:一个过于张狂,一个过于内敛。

    天地盟,乃江湖正派共同组成的联盟。这个联盟需要一个堪负重任的武林盟主。一旦有人坐上盟主之位,翻云覆雨、号令群雄,不在话下。而这个位子的竞选者只能是各派掌门,公孙啸便是其中之一。

    目前的武林盟主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平乱,二是除魔。这个乱指的是江湖正派之间的矛盾冲突,盟主需要化解争端,令各大派心悦诚服。这个魔,自然是七夜魔君以及各路魔道残党。

    由此看来苏晓报仇有望。只是在此之前,他们要在天地盟大会上助掌门公孙啸登上盟主之位。

    天地盟总部天地府沿围绕皇城的通天江修建,气势恢宏、古朴典雅。各门派纷至沓来,各自兵强马壮,尽显门派气势。即使是平日里作风简朴的公孙威,今日也为了这场大会祭出一列长长的车队,赴会的有公孙啸、公孙威、步天狼、沈墨以及数百名门下弟子,留公孙昊和剩下两名首席弟子驻守傲峰。

    步天狼和沈墨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各自独占一节车厢。步天狼还私自将公孙霸请上了车,并与他一直在车内谈话。

    “小鬼,我们这是到哪了?”公孙霸好久没有出来活动,有些不适应。

    “师公,咱们在通天江边上,马上就到了。”如今的步天狼可谓英姿飒帅,身高八尺有余,眉宇舒展,目光如炬。紫色练功夫配上翠绿的逆鳞剑,看上去十分醒目。

    “看样子是条商道,如今好繁华,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公孙霸在车里还躲躲藏藏,生怕别人看见,“小鬼,你那边还有一股马蹄声,你看是不是其他门派的队伍?”

    步天狼将头伸出窗外看去。果不其然,另有一列马车从另一方向朝天地府行进。他心道不妙,以这种速度,两队人马会同时挤在门口,进退不得。

    “吁——”只听一阵呼喝,马嘶、马蹄声大作,两队人马同时停在大门外。府门原本宽敞,但仍容不下两队一同进入,于是造成这种尴尬局面。

    步天狼定睛一看,对方大旗上赫然是日月辉映的图案——日月阁!阁主明辉为老不尊,一向刁钻。原本他与烈王有合作,但如今烈王叛乱,迫于舆论他只好放弃一笔大生意。这次他显然来者不善。

    “小鬼,那边是什么门派?”

    “日月阁,阁主是‘禅意刀’明辉。”

    “呵,是那老小子。”公孙霸笑得有些不屑,“他年轻时总欺负我侄儿,不过被我大哥教训了一回后就收敛了。”

    马车前方,沈墨向公孙啸报告无法通行的消息。公孙啸有些气恼,公孙威却十分镇定:“傲剑门弟子听令,全员后退十步,让日月阁先过。”

    “父亲,我们刚一碰头就忍让……”公孙啸忿忿不平道,“岂不是长他人威风?”

    “这种小事你不但现在要让,就是当了盟主也要让。”公孙威教诲道,“记住,以德服人!”

    于是,日月阁畅行无阻。

    步天狼特意叮嘱道:“师公,一会儿你先待在车内,我会适时将你请出来,稍安勿躁。”

    “我又何妨,只是你要给我门派争光。”公孙霸沉声道,“以你目前的造诣,恐怕在六大派已无对手。这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机会,去吧。”

    天地府大殿门楣宽阔,内部三堵墙壁划分为六个地段,每个门派独占一方。殿内四丈见方,三堵墙上各有巨大的泼墨山水,互相连接,象征囊括天地的气宇。各大派除首席弟子外都在外面广场列队等候。

    此时,殿内已是龙潭虎穴。

    傲剑门公孙威、公孙啸以及两名首席弟子穿过庄严肃穆的广场后迈入殿内,立刻感受到异常沉重的气氛。没有一人说话,但空气像是凝固了。他们找了位子坐下。公孙家各占一席,两名弟子分别站在两人身旁。

    再看众人,无一等闲之辈。届时,傲剑门、断雪堂、向天帮、日月阁以及蛟龙帮均已就座,只差玄女宫。

    坐在殿东侧的男子朗声道:“据向某所悉,玄女宫因有要事不来参与这次盛会,也不打算要这盟主之位。各位掌门,我们可以开始了。”说话者正是向天帮向天元,今日他身着正装,悍勇如天神下凡。这是在座所有人中最不可小视的一位,据说他的九天神功转至极限时,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西侧的明辉捋了捋灰白交错的长须,看着身旁不远处的空座位道:“哼,这武林盟主,也轮不到娘们儿来当!”他说话时消瘦的脸颊迸出青筋,鼻翼微微抽动。

    傲剑门旁边的秋雪听得很不是滋味:“明老,玄女宫在六大派中历史最长,资历最老,还轮不到其他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吧!”

    明辉自知失言,不再逞凶斗狠。

    步天狼一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此时越发厌恶起来。

    向天帮旁边的蛟龙帮一直无人开口,殿内一时有些死气沉沉。但他们暗中一直没有停止较劲,几乎每个人都在聚集内力。

    蛟龙帮两大头目聂千帆、汪涛显得十分吃力。他们只是凭借在江湖势力稀少的海上杀人越货、劫富济贫闯出了名声,在武功上只赶得上一流高手的末流。此时此刻,这两条纵横四海的大鱼如同误闯龙宫,噤若寒蝉。

    公孙啸即使打破了僵局:“各位掌门,我傲剑门在中原江湖的地位、实力世人皆知。我公孙某人不才,想自荐做这个武林盟主,请各位认真考虑。”

    秋雪赞赏地看了看公孙啸:“我代表断雪堂支持傲剑门。若公孙掌门担任盟主,我秋雪甘愿为天地盟效力。”

    明辉断喝道:“不妥!”

    “明老有何见教?”向天元饶有兴致地问道。

    明辉扫视众人,双目浑浊却目光如电:“秋雪掌门出身傲剑门,自然不免有所偏袒。而我认可的公孙威先生并非傲剑门掌门,不是掌门怎能做盟主。”他顿了顿,又道,“而掌门公孙啸嘛,自当上傲剑门掌门后鲜有建树。”

    “那明老的意思是……”

    “盟主之位,非我莫属!”明辉拍着胸膛道,“不就是个七夜魔君嘛,在我江湖正道一同围剿之下,天地神魔皆难逃一死!”

    向天元微微摇头:“那又如何?若是我向天帮出马,不需劳烦其他掌门帮忙,自可提魔君人头回来!重点是,当今世道纷乱,盟主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才可让各大派共同渡过难关。”

    “哦?你的意思是我明辉心胸狭窄?”明辉十指紧扣太师椅扶手,对向天元怒目而视。

    向天元以目光回敬:“请明老自行判断!”

    公孙威终于清清嗓子开口了:“请诸位先听我公孙某人一言。犬子虽然武艺不精,但性格刚正耿直,嫉恶如仇,如果得各掌门相助,一定可以担当重任,复兴武林。”

    秋雪闻言心中叹道:师兄此言差矣。今日各大掌门是来争盟主之位,哪里是来培养下一代的?这话看似自谦,实则要被人当把柄指责。

    “武艺不精?说的轻松!傲剑门这二十年来可出过能登上台面的后辈?老一辈一旦归西,拿什么统领天下!”明辉咄咄逼人,口不择言,连“统领天下”这种话也说得出来,野心暴露无遗。

    步天狼闻言,当即运起内力,起落不动声色,掌心落在公孙父子座位中间的茶几上。

    这一掌看似无力,却是“拂掌”。拂掌本是外家功夫,通过接触才可使出,但步天狼真气的使用十分巧妙,将汹涌澎湃的内力以室内器具为介质传递了出去。强悍的掌风通过茶几贯入地板,又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向明辉身旁无人的太师椅蹿去!

    “哐啷”!只见原本完好无损的椅子,如一具朽尸瞬间坍塌下去!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一招是何时发出、由谁发出!

    这一掌的目标若是明辉,他此时已经狼狈地跌坐于地。

    步天狼运气“云中吐”,扬声道:“晚辈步天狼,自知功力浅薄难入明老法眼,还请明老赐教!”

    这一招“震弦”发声时吞吐真气,达到震慑人心的效果。在场的除掌门之外均是冷汗直冒,各大派弟子大气都不敢喘,可见步天狼内力有多强悍!

    步天狼这句话讽意十足,但明辉竟不敢答应一声!

    向天元朗声大笑:“好一个出色的弟子,看来傲剑门后继有人了。这还多亏公孙威先生教导有方啊。”

    实际上,无论公孙威、公孙啸还是秋雪,都没料到步天狼有着等实力!

    步天狼道:“晚辈班门弄斧而已,向掌门过誉了。不过,在下傲剑门的师尊……并非公孙威前辈!”

    众人又是一惊,此话是何用意?他想自立门户不成?

    这时,门外响起了公孙霸清澈的笑声:“小鬼,你真没给我丢脸,哈哈!”他听到步天狼要提到他,便迫不及待地现身了。

    步天狼连忙跑过去将公孙霸请了进来。公孙霸一进大门便转向明辉:“明老小子,看来你遇到瓶颈了,要不要我来给你指点一二?”

    “你是谁啊”明辉见一个小孩都对自己如此不敬,又惊又气,但他忌惮步天狼,没有轻举妄动。还有一个原因,这小孩他似乎见过,但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二叔!你怎么来了?”公孙威急忙站起,“快坐我这。”

    公孙霸毫不客气地坐下,步天狼介绍道:“各位掌门,这位是在下傲剑门的师公——‘谪仙剑’公孙霸。”

    是他?众人都以为他死了,而且就算他还活着,也该是个百岁老人了吧?这小孩又是怎么回事?但公孙威都叫他二叔,公孙威肯定不会骗人的,就当这公孙霸练了返老还童的奇功吧。

    向天元看着公孙霸,思忖道:傲剑门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我说呢,公孙霸先生真是一点没变。只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收了个不错的徒弟。”明辉缓过神来,“看来你野心不小啊。”

    “此话怎讲?”公孙啸不解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明辉冷笑道,“公孙家对门下弟子一向有所保留。公孙霸先生不遗余力地培养闭门弟子,分明是想接弟子之手登上掌门之位,要么就是让弟子做个傀儡掌门!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吗?傲剑门内部还没稳定,拿什么统一武林!”

    “你休要含血喷人!”一向沉稳的公孙威也容不得明辉挑拨门人、诋毁长辈,当即怒喝一声,“明老,我公孙某人敬你是前辈,你若不识抬举,污蔑我二叔名声,休怪我公孙某人翻脸!”

    秋雪见两派势成水火,忙缓和道:“各位掌门休要动怒,今日我们是为共商武林大计而来。我倒想听听傲剑门对平定江湖的看法。”

    公孙啸感激地看着秋雪,开口道:“我认为,江湖动荡在于江山动荡,江山动荡在于战争不断。上一次战乱时,相信各大派都有不小的损失。这次我武林不应坐以待毙,反之,应为国为民组织一支强劲有力的军队,歼灭反贼,平定叛乱!”

    此话一出,四座俱寂。

    向天元率先开口道:“公孙掌门何出此言?朝廷确实有过向我们寻求帮助,但皇上于我们无恩无禄,何苦给他卖命?”

    “向掌门此言差矣。江山社稷乃立身之本,平民百姓是我们江湖正派的发源地。要想安身立命,离不开国家兴旺,没了国,哪有人;没有人,何谈帮派?

    “况且,烈王独断专横,赦阁危害江湖,应除之而后快。只要我们联手朝廷,势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步天狼道:“弟子自愿加入军队,不灭反贼誓不还!”

    向天元大笑道:“人不颠狂枉少年,小子,我欣赏你,我也看到了你杀敌的决心!”

    秋雪见机道:“我断雪堂愿加入天地盟军!”

    聂千帆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自告奋勇道:“我蛟龙帮有船数百,可用来破敌!”

    公孙威拍手称快:“明老,你的意思是?”

    “我日月阁也加入天地盟军。”明辉只能服从。

    向天元起身道:“我也加入。不过,这盟主之位由谁来坐,你们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我看这样好了,你们哪个帮派拿下烈王的人头,那个帮派的掌门就是盟主!”公孙霸唯恐天下不乱。

    “前辈说得有理,这样你们认为还算公平吧?”众人都点头同意。

    公孙啸拔出傲剑:“天地盟军,以当今天下大势结为联盟,匡扶社稷,除魔卫道。倘若我们中有为一己私利背信弃义者,天人共戮,永世不得超生!”

    山雨欲来,天狼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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