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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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湖，不是湖，而是一座规模宏大的酒楼，为烈王与藩王集资建造。主楼位于藩王城与烈王城交界处，分散出的楼宇沿着护城河延伸出数里之远。这里夜夜笙歌，河面被照得通明，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金龙。
重重楼阁之中豪不起眼的一层，此时在走廊两侧齐刷刷地站满了人。这些人背靠墙壁目不斜视，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身着统一的淡蓝色劲装。这么严肃的气氛之下，却有丝竹管弦之音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袅袅传出。
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株盆栽和一座绣有孔雀的屏风，绕过屏风，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帮乐师，只有一张檀木桌，两张太师椅，一男子半躺在左侧，一身深蓝色的绸缎长及地面，绣满了各色花鸟，极其华丽。此人大约三四十岁，相貌英俊，高冠束发，额头却单独垂下一绺，嘴唇至下颌留有整齐的短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左手边倚着一名深绿色长袍的高挑女子，袍上图案相似但裁剪得很瘦，勾勒出她的曼妙曲线。女子肌肤雪白点着红唇，缎子一般的黑色长发垂直腰间十分妖艳。左边是一副雍容华贵，右边的太师椅却空着，这景象显得很不协调。
这时，一名部下走到屏风后面抱拳道：“报告堂主，傲剑门到了。”
被称为堂主的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挥手示意乐师退下。傲剑门是江湖第一大派，他断雪堂堂主秋雪当年便是师从傲剑门掌门公孙傲。物是人非，他早已自立门户，傲剑门的掌门位子已经落到公孙傲的孙辈手里。两门派一直以来关系密切，今晚的会面地点才定在较私密的越王湖，避开其他门派耳目。
走廊的另一边，一人独自走了上来。走廊里断雪堂的众人立刻感受到一股异于常人的气势，情不自禁地向此人看去。
来者不过二十几岁，身高八尺，走路时气宇轩昂，一头金发向后脑方向竖起，双唇紧闭，琥珀色双瞳扫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众人与他目光一触便被震慑住，纷纷收回视线，心中暗道：此人浑身上下充满着王霸之气，年纪轻轻就胜过自己的父亲接手傲剑门掌门一职，这个叫公孙啸的年轻人实力怕是不在堂主之下！
公孙啸大步迈进房间，开口道：“秋雪堂主真乃富甲一方，一人包揽了七层楼，还设下这么多守卫，生怕闲杂人等不知道吗。”
“公孙老弟，别来无恙啊，请。”秋雪笑道，“论辈分你可要叫我一声师叔呢，干嘛为这点小事跟师叔翻脸？”
“明明是你学了我公孙家的剑法跑去自立门户，现在倒跟我论起辈分来了。”公孙啸坐下后直接翘起了二郎腿，“我们各为掌门，就不要学小孩子说笑话。”他年纪虽小，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目中无人。
“岂敢，公孙掌门请用茶。”秋雪优雅地举杯敬公孙啸。公孙啸灌了一口茶水，道：“秋雪堂主，我公孙某人可喝不惯这淡茶。”
“呵呵，”秋雪拂了拂额前长发，“公孙掌门当我是来邀你喝酒赏花？”
“跟你喝酒，想来也无趣。”公孙啸叹息道，“秋雪堂主一边忙着经商，一边过着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不要忘记，我等习武之人立足江湖的根本是什么。”
“公孙掌门多虑了，令祖父传授我的剑术我可是受益至今，怎能荒废？”秋雪道，“本人不才，自创了一套剑法，加入了自己的大胆构想，结合男女双修之术，也就是我与春雨所使的雌雄双剑。”说罢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绿袍女子。公孙啸看他如此不正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绿袍女子将手搭在秋雪肩上，娇嗔道：“你们两个快十年没见面，一见面除了斗嘴就是闲扯么？不如开门见山吧。这里到处都是男人，人家待得不舒服。“
”既然春雨都这么说了，公孙掌门？“秋雪将手肘搁在桌上用手拄着头，同时摆弄起了茶杯盖子，“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当今江湖鱼龙混杂，群龙无首，也是时候重启天地盟盟主之位了。在我看来，傲剑门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自然是当仁不让。公孙掌门大可放心，到时我断雪堂定会支持你。”
公孙啸又灌了一口茶水：“断雪堂主一言九鼎，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这种事派人送信就是了，何必劳烦你亲自过来。傲剑门做盟主应该是众望所归。”
“的确，若不是二十年前战乱爆发，我门派元气大伤，加上祖父逝世，我傲剑门一直以来都应该是武林至尊！”公孙啸毫不自谦。
秋雪无奈笑道：“公孙掌门莫急，我们两派这就联名书信一封，一个月后召开一场天地盟集会，聚集江湖各大门派，到时盟主之位自然会交托与你。”
“好，我公孙某人欠你一个人情！”公孙啸起身道，“我就不再过多打扰了，回见！”
秋雪刚要起身送客，却听窗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同时一名断雪堂门众慌张地闯了进来：“报告堂主！外面、我们的人和越王湖的人起了争执，一个弟兄被他们围住了！”
“什么？”没等秋雪开口，公孙啸先怒了，“他们可知道楼里的人是谁？”说罢，一掌将屏风扫得四分五裂。
“且慢！我自有分寸。”秋雪喝止公孙啸，又转向报信的人，“你说的那个弟兄为何被围？”
“他，他好像说烈王的人在二十年前的战乱里杀了他全家，他要砸了越王湖，结果，结果引来一群赦阁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我们的人正在阻止。”
“混账，竟敢以我的名号报私仇。”秋雪拍案起身，踱步到窗边，推开窗户向下看去，”今夜倒是凉爽，适合出去走走。“楼底下，十几名黑衣的赦阁成员将一名断雪堂门众围堵起来。那人持剑在身前乱挥乱砍。黑衣杀手位于赦阁的底层，一方面没有得到上层的命令，一方面忌惮敌人身份，所以都没有出手。
“虽然我们不占理，但是在你眼皮底下杀你手下，你咽的下这口气？”公孙啸看他不紧不慢的十分恼火。
“他想死我也拦不住他。等他死了，我才能出手，”秋雪平静地说，“看，他要死了。”
“废物，都给我让开！“只听一声怒吼，黑衣人马上让出一条道，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从人群后面冲了出来，一拳砸在那名断雪堂门众头顶，那人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银白色官服，赦阁八大高手”铁臂杨震“。此人身材精壮，两条手臂长过膝盖，更奇的是左右小臂异常粗壮堪比大腿，外面带着一排铁箍，也就是他的杀人工具。
公孙啸再也忍不下去，纵身从七层楼顶跃下，他并没有出剑，而是用右脚朝地面上的赦阁高手头顶踩去。出招的同时他心里想道：秋雪面上谦虚随和，但谁都别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手下的死在他看来是自作自受，而自己挺身而出也在秋雪意料之内，秋雪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让他大开杀戒的借口……
”杨震，当心上面！“远处还有一名赦阁高手，他见公孙啸发难，急忙提醒道。
杨震又惊又怒，惊的是来者的身份，怒的是公孙啸这一招也太过于看轻自己，用脚踩当我是蝼蚁吗？不过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双脚叉开，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在公孙啸踩在他手臂上的一瞬间，他骤然发力向上推去。发力的瞬间杨震感觉手上一空，竟没有任何的着力感，仿佛自己推动的只是空气。公孙啸身材可谓魁梧，轻功强到如斯地步，在踏中对手的时候整个人不但没有由于惯性坠下，而是像羽毛一样轻盈，杨震全力一推，他顺势向后一个空翻落在两丈之外的空地上。倒是杨震自己乱了阵脚。
秋雪也从楼顶跳了下来，同时称赞道：“公孙掌门的通灵步越发娴熟了。”
“原来两位掌门也在这里，打扰了二位清静，在下多有得罪。”远处的赦阁高手不卑不亢道。他身材臃肿，大腹便便，两只眼睛眯缝着始终一副笑脸，像是戴着大头娃娃的面具，人称”笑面阎罗“付云。
“得罪？”公孙啸冷哼一声，用手指着杨震道，“杀我门人，仅仅是打扰、得罪？好，那便让他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本掌门便不计较!“
”公孙家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杨震爆喝一声，脸上青筋暴突，”身为掌门纵容手下闹事，还想让我赦阁赔罪？你看清楚了，这里是王爷的地盘，我赦阁想杀就杀！“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公孙啸正要拔剑，却被秋雪按住：”师弟，不要冲动。“
付云识相，自知敌不过两位掌门，对杨震喝到：“这事由不得你做主。”又对两位掌门一拱手，“掌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就好，我们赦阁执行公务也请大人多多谅解。”
“话也不能这么说。”秋雪微微一笑，笑中比之前多了一丝杀意，“门内弟兄被杀，我的门人见了会怎么想，你们总不能一走了之吧？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这……”
秋雪懒散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走之前，先把你们的首级留下吧？”
“大胆！”付云脸上堆满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一声大吼的同时，双手亮起，早已准备好的数把暗器同时掷向秋雪。
秋雪眉毛一抬，没有行动，只见一片翠绿从眼前飞过，接着是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暗器叮叮当当尽数落地。春雨在击落暗器后飘然落在秋雪面前，手中长剑远远指着付云的鼻尖：”竟敢对堂主如此无礼，信不信我砍了你的猪头？”
“拿一个弱女子作挡箭牌，真有你的，”付云恼怒道，“可惜不管男女老少我都照杀不误，你不过是自取其辱……”
秋雪没有理他，对公孙啸道：“公孙掌门，此事起因在我的部下，请你一会不要出手。这两个，还有那些杂兵，交给我和春雨吧。”
公孙啸用鼻子哼了一声，道：“懒得管你们的事，正好让我见识一下你自创的剑招。希望不是什么眉来眼去剑之类的东西。”
杨震不敢怠慢，对那帮黑衣人道：“都他妈抄家伙跟我上，谁跑我打死谁！”然后率先冲了上去。付云则从另一边进攻，对两人呈合围之势。秋雪与春雨面朝相反方向并肩而立，均左手持剑，右手拉在一起。春雨的剑名为落霞，秋雪的剑名为孤鹜，两把剑风格相近但迥然不同，据说铸剑师是一对夫妻。
“要上了！”秋雪与春雨相视一笑。只见秋雪足见轻点地面同时春雨燕子一般飞起，不知是谁拉着谁，两人化作一体在半空中盘旋起来，带起地面上的一层落叶。长袍转动如百花缭乱，两人则藏在百花深处不知所踪。在公孙啸看来，他们的剑招更像是舞蹈。这一招应该叫飞燕之舞。
“把招子放亮点，别发呆！”付云长袖一甩，八道寒光射出伴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只听见“叮“的一声，暗器被全部挡下，之后剑风袭来，付云匆忙后退，仍是被剑气所伤，鲜血从前胸迸出。
此时的付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两人不可能如此之快吧？自己的八枚飞镖被击落时竟只传出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两人分别在同时砍中了四枚暗器。而自己胸口赫然是两道平行的伤口，两人还在同时用剑气伤到了自己？
一招过后，雌雄双剑起了变化。两人从牵着手变成将右臂挽在一起，春雨呈匍匐姿态而秋雪仰面朝天，两人几乎贴着地面飞了起来，如同在水面滑行一般。杨震挥拳砸下却只砸在地面，转眼间两人已在人群中穿梭了一遍，所有黑衣人还没有碰到他们分毫就被砍翻在地。这招令公孙啸想到了鸳鸯。
第二招过后，这只飞鸟落回地面，秋雪用右臂挽着春雨纤细的腰肢，春雨的长发瀑布一般滑落。秋雪对春雨道：”娘子，该谢幕了。“紧接着，两人剑意爆发，长袍鼓动，剑风环绕撕裂着空气。秋雪随手将春雨抛了出去，之后自己向相反方向飞去。两人速度并不快，但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这是雌雄剑的最后一式——比翼齐飞。秋雪将此招略作变化，两人分别刺向杨、付二人。
在杀戮的舞蹈最后，杨震、付云在同时被刺穿喉咙。
公孙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名一流高手配合得这样天衣无缝，这两人若是同时杀向一人，世上有几人能接下这一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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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楼阁之中豪不起眼的一层，此时在走廊两侧齐刷刷地站满了人。这些人背靠墙壁目不斜视，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身着统一的淡蓝色劲装。这么严肃的气氛之下，却有丝竹管弦之音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袅袅传出。
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株盆栽和一座绣有孔雀的屏风，绕过屏风，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帮乐师，只有一张檀木桌，两张太师椅，一男子半躺在左侧，一身深蓝色的绸缎长及地面，绣满了各色花鸟，极其华丽。此人大约三四十岁，相貌英俊，高冠束发，额头却单独垂下一绺，嘴唇至下颌留有整齐的短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左手边倚着一名深绿色长袍的高挑女子，袍上图案相似但裁剪得很瘦，勾勒出她的曼妙曲线。女子肌肤雪白点着红唇，缎子一般的黑色长发垂直腰间十分妖艳。左边是一副雍容华贵，右边的太师椅却空着，这景象显得很不协调。
这时，一名部下走到屏风后面抱拳道：“报告堂主，傲剑门到了。”
被称为堂主的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挥手示意乐师退下。傲剑门是江湖第一大派，他断雪堂堂主秋雪当年便是师从傲剑门掌门公孙傲。物是人非，他早已自立门户，傲剑门的掌门位子已经落到公孙傲的孙辈手里。两门派一直以来关系密切，今晚的会面地点才定在较私密的越王湖，避开其他门派耳目。
走廊的另一边，一人独自走了上来。走廊里断雪堂的众人立刻感受到一股异于常人的气势，情不自禁地向此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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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啸大步迈进房间，开口道：“秋雪堂主真乃富甲一方，一人包揽了七层楼，还设下这么多守卫，生怕闲杂人等不知道吗。”
“公孙老弟，别来无恙啊，请。”秋雪笑道，“论辈分你可要叫我一声师叔呢，干嘛为这点小事跟师叔翻脸？”
“明明是你学了我公孙家的剑法跑去自立门户，现在倒跟我论起辈分来了。”公孙啸坐下后直接翘起了二郎腿，“我们各为掌门，就不要学小孩子说笑话。”他年纪虽小，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目中无人。
“岂敢，公孙掌门请用茶。”秋雪优雅地举杯敬公孙啸。公孙啸灌了一口茶水，道：“秋雪堂主，我公孙某人可喝不惯这淡茶。”
“呵呵，”秋雪拂了拂额前长发，“公孙掌门当我是来邀你喝酒赏花？”
“跟你喝酒，想来也无趣。”公孙啸叹息道，“秋雪堂主一边忙着经商，一边过着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不要忘记，我等习武之人立足江湖的根本是什么。”
“公孙掌门多虑了，令祖父传授我的剑术我可是受益至今，怎能荒废？”秋雪道，“本人不才，自创了一套剑法，加入了自己的大胆构想，结合男女双修之术，也就是我与春雨所使的雌雄双剑。”说罢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绿袍女子。公孙啸看他如此不正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绿袍女子将手搭在秋雪肩上，娇嗔道：“你们两个快十年没见面，一见面除了斗嘴就是闲扯么？不如开门见山吧。这里到处都是男人，人家待得不舒服。“
”既然春雨都这么说了，公孙掌门？“秋雪将手肘搁在桌上用手拄着头，同时摆弄起了茶杯盖子，“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当今江湖鱼龙混杂，群龙无首，也是时候重启天地盟盟主之位了。在我看来，傲剑门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自然是当仁不让。公孙掌门大可放心，到时我断雪堂定会支持你。”
公孙啸又灌了一口茶水：“断雪堂主一言九鼎，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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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雪无奈笑道：“公孙掌门莫急，我们两派这就联名书信一封，一个月后召开一场天地盟集会，聚集江湖各大门派，到时盟主之位自然会交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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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等秋雪开口，公孙啸先怒了，“他们可知道楼里的人是谁？”说罢，一掌将屏风扫得四分五裂。
“且慢！我自有分寸。”秋雪喝止公孙啸，又转向报信的人，“你说的那个弟兄为何被围？”
“他，他好像说烈王的人在二十年前的战乱里杀了他全家，他要砸了越王湖，结果，结果引来一群赦阁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我们的人正在阻止。”
“混账，竟敢以我的名号报私仇。”秋雪拍案起身，踱步到窗边，推开窗户向下看去，”今夜倒是凉爽，适合出去走走。“楼底下，十几名黑衣的赦阁成员将一名断雪堂门众围堵起来。那人持剑在身前乱挥乱砍。黑衣杀手位于赦阁的底层，一方面没有得到上层的命令，一方面忌惮敌人身份，所以都没有出手。
“虽然我们不占理，但是在你眼皮底下杀你手下，你咽的下这口气？”公孙啸看他不紧不慢的十分恼火。
“他想死我也拦不住他。等他死了，我才能出手，”秋雪平静地说，“看，他要死了。”
“废物，都给我让开！“只听一声怒吼，黑衣人马上让出一条道，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从人群后面冲了出来，一拳砸在那名断雪堂门众头顶，那人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银白色官服，赦阁八大高手”铁臂杨震“。此人身材精壮，两条手臂长过膝盖，更奇的是左右小臂异常粗壮堪比大腿，外面带着一排铁箍，也就是他的杀人工具。
公孙啸再也忍不下去，纵身从七层楼顶跃下，他并没有出剑，而是用右脚朝地面上的赦阁高手头顶踩去。出招的同时他心里想道：秋雪面上谦虚随和，但谁都别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手下的死在他看来是自作自受，而自己挺身而出也在秋雪意料之内，秋雪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让他大开杀戒的借口……
”杨震，当心上面！“远处还有一名赦阁高手，他见公孙啸发难，急忙提醒道。
杨震又惊又怒，惊的是来者的身份，怒的是公孙啸这一招也太过于看轻自己，用脚踩当我是蝼蚁吗？不过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双脚叉开，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在公孙啸踩在他手臂上的一瞬间，他骤然发力向上推去。发力的瞬间杨震感觉手上一空，竟没有任何的着力感，仿佛自己推动的只是空气。公孙啸身材可谓魁梧，轻功强到如斯地步，在踏中对手的时候整个人不但没有由于惯性坠下，而是像羽毛一样轻盈，杨震全力一推，他顺势向后一个空翻落在两丈之外的空地上。倒是杨震自己乱了阵脚。
秋雪也从楼顶跳了下来，同时称赞道：“公孙掌门的通灵步越发娴熟了。”
“原来两位掌门也在这里，打扰了二位清静，在下多有得罪。”远处的赦阁高手不卑不亢道。他身材臃肿，大腹便便，两只眼睛眯缝着始终一副笑脸，像是戴着大头娃娃的面具，人称”笑面阎罗“付云。
“得罪？”公孙啸冷哼一声，用手指着杨震道，“杀我门人，仅仅是打扰、得罪？好，那便让他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本掌门便不计较!“
”公孙家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杨震爆喝一声，脸上青筋暴突，”身为掌门纵容手下闹事，还想让我赦阁赔罪？你看清楚了，这里是王爷的地盘，我赦阁想杀就杀！“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公孙啸正要拔剑，却被秋雪按住：”师弟，不要冲动。“
付云识相，自知敌不过两位掌门，对杨震喝到：“这事由不得你做主。”又对两位掌门一拱手，“掌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就好，我们赦阁执行公务也请大人多多谅解。”
“话也不能这么说。”秋雪微微一笑，笑中比之前多了一丝杀意，“门内弟兄被杀，我的门人见了会怎么想，你们总不能一走了之吧？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这……”
秋雪懒散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走之前，先把你们的首级留下吧？”
“大胆！”付云脸上堆满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一声大吼的同时，双手亮起，早已准备好的数把暗器同时掷向秋雪。
秋雪眉毛一抬，没有行动，只见一片翠绿从眼前飞过，接着是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暗器叮叮当当尽数落地。春雨在击落暗器后飘然落在秋雪面前，手中长剑远远指着付云的鼻尖：”竟敢对堂主如此无礼，信不信我砍了你的猪头？”
“拿一个弱女子作挡箭牌，真有你的，”付云恼怒道，“可惜不管男女老少我都照杀不误，你不过是自取其辱……”
秋雪没有理他，对公孙啸道：“公孙掌门，此事起因在我的部下，请你一会不要出手。这两个，还有那些杂兵，交给我和春雨吧。”
公孙啸用鼻子哼了一声，道：“懒得管你们的事，正好让我见识一下你自创的剑招。希望不是什么眉来眼去剑之类的东西。”
杨震不敢怠慢，对那帮黑衣人道：“都他妈抄家伙跟我上，谁跑我打死谁！”然后率先冲了上去。付云则从另一边进攻，对两人呈合围之势。秋雪与春雨面朝相反方向并肩而立，均左手持剑，右手拉在一起。春雨的剑名为落霞，秋雪的剑名为孤鹜，两把剑风格相近但迥然不同，据说铸剑师是一对夫妻。
“要上了！”秋雪与春雨相视一笑。只见秋雪足见轻点地面同时春雨燕子一般飞起，不知是谁拉着谁，两人化作一体在半空中盘旋起来，带起地面上的一层落叶。长袍转动如百花缭乱，两人则藏在百花深处不知所踪。在公孙啸看来，他们的剑招更像是舞蹈。这一招应该叫飞燕之舞。
“把招子放亮点，别发呆！”付云长袖一甩，八道寒光射出伴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只听见“叮“的一声，暗器被全部挡下，之后剑风袭来，付云匆忙后退，仍是被剑气所伤，鲜血从前胸迸出。
此时的付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两人不可能如此之快吧？自己的八枚飞镖被击落时竟只传出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两人分别在同时砍中了四枚暗器。而自己胸口赫然是两道平行的伤口，两人还在同时用剑气伤到了自己？
一招过后，雌雄双剑起了变化。两人从牵着手变成将右臂挽在一起，春雨呈匍匐姿态而秋雪仰面朝天，两人几乎贴着地面飞了起来，如同在水面滑行一般。杨震挥拳砸下却只砸在地面，转眼间两人已在人群中穿梭了一遍，所有黑衣人还没有碰到他们分毫就被砍翻在地。这招令公孙啸想到了鸳鸯。
第二招过后，这只飞鸟落回地面，秋雪用右臂挽着春雨纤细的腰肢，春雨的长发瀑布一般滑落。秋雪对春雨道：”娘子，该谢幕了。“紧接着，两人剑意爆发，长袍鼓动，剑风环绕撕裂着空气。秋雪随手将春雨抛了出去，之后自己向相反方向飞去。两人速度并不快，但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这是雌雄剑的最后一式——比翼齐飞。秋雪将此招略作变化，两人分别刺向杨、付二人。
在杀戮的舞蹈最后，杨震、付云在同时被刺穿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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