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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杀戮未止战未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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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恐惧,他们虽然不畏惧死亡,却不想就这么死的毫无意义。旋即他们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调整阵型,再度冲了上来。

    黑压压的如同潮水一般,带来死亡和恐惧的阴影。

    “仅仅是几百人的战斗就是那么壮观,那么数万人的战场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天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震惊,随机恢复了兴奋。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他沉浸在了无止无休的杀戮中。

    数百里外的江南,天家任务堂。天螭揪着天禁长老的衣领质问着:“为什么让他接这样的任务?”

    天禁无奈的摊手:“我看到你的令牌才放心的让他接取的啊。”

    天螭仰天长叹:“时至今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成圣成魔只在一念间。”

    数百里外,天竹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露出了残忍的笑。

    “是什么让你们连生命也不顾,是那可笑的使命吗?”天竹狂笑着,声音都发着颤。“我应该赞许你们的勇敢还是嘲笑你们的愚蠢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鲜血继续喷溅着,白影如同死神一样恣意收割生命。他眼瞳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色,他已经彻底沉浸在杀戮里。他早已忘了初衷,他想着的只是如何用不同的方式杀死所有人。

    就在这时,马车里飘出了一道红影。他带着青铜鬼脸面具,面具上青面獠牙却笑的那么张狂,仿佛地狱的使者在人间行走。他的红袍皱巴巴的,不是因为长时间未洗带来的褶皱,而是溅上的鲜血凝固后形成的皱痕。

    他的背后仿佛升起了一片血海,不知道要杀了多少人才能铸就。无数的人在血海里挣扎着,哀嚎着,却永世不得脱离。

    红影和白影相得益彰,带来的是死亡。

    黑衣人还在倒下,剩下的依旧前仆后继的往上冲杀着。或许他们是蝼蚁,但这一刻他们悍不畏死的向巨龙冲杀过去,只为撕咬下一块肉或者仅仅为了消耗掉敌人一点体力。

    天竹疯狂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动容,他没想到这些蝼蚁一样的黑衣人竟是拥有这样的信念。很快这一丝动容被杀意取代。

    “啊啊啊啊二月春风似剪刀!”天竹大吼,身体凭空的消失在了数丈开外。片刻一道雪亮的刀光才升起。

    那刀光是如此亮,这一刻仿佛成了天地间最鲜明的唯一存在。那明亮却转瞬便黯淡下去,就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

    数十个黑衣人呆呆的立在原地,手里的兵器还保持在挥舞的状态。身体却缓缓的分成两半,有的平淡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片刻后一道浑圆的血柱猛的将头冲了起来,瞪大的眼睛里一脸茫然。

    有的从腰椎处分成了两节,上半截缓缓的滑落在地,下半截依旧立在地上。内脏疯狂的涌了出来,地上如同开了一个颜料铺。一片最纯粹浓郁的血腥气升了起来,地上的暗紫半干的血液粘着人的脚,大概是不灭的战魂对敌人做最后的挽留。

    有些被拦腰斩成两截的黑衣人还未彻底死去,他们喑哑的嘶吼,扭动着。大量暗红的鲜血浸透了他们的黑衣,一个个半截的血人在翻滚着,抽搐着,直到最后停止了颤抖,彻底的不动了。满含着惊惧和痛楚的眼睛还死不瞑目的瞪大着望着天空。

    面具人尖啸,天竹对上了他的一双血红的眼睛,心里一阵惊惧。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无尽的杀意,仿佛这天下苍生是圈养的猪狗可供随意宰杀。再穷凶极恶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也没有这样漠视一切的眼神,仿佛一切的生命只配被宰杀,被她随意的宰杀也成了一种荣幸。这样的人,只为杀戮而生。这样的人,能令他停止杀戮的方法只有一个,杀死他,或者—被他杀死。

    他的身法很快,但死在他刀下的人并不多。他更没有施展大规模杀伤的刀法,显然他的目的并不是帮助佣兵。他也不去造成更大的杀伤,因为对他来说享受的只是杀戮的过程。结果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两堆蝼蚁的战斗,与他何干。

    虽然如此,但在天竹和面具人的刀下,黑衣人的数量还是迅速减少着。很快兵器的交接声渐渐平息下去,剩下的黑衣人缩成了一个圈,背靠着背迎接死亡的来临。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兵器也发着抖。但他们的脚步没有半点移动更没有四散逃走尽管他们的腿还在抖着。他们为战而生,至死方休!他们或许还不入流,但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战士。

    佣兵团团围住了黑衣人,他们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们的脸上满是仇恨,他们捏紧了刀剑。杀戮未止,则战未止。

    天竹走近了,白衣早被或新鲜或陈旧的鲜血染透,鲜红的暗红的深紫的乌黑的血液,层层叠叠的,黏黏的紧贴在身上。他的眼睛恢复了黑白二色,蒙面巾下稚嫩的脸上一片纯真。:“我刚刚做了什么,我杀了他们。是的,我杀了他们。原来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想起的天螭长老对生命的敬畏,临行前的嘱托,陷入了矛盾。

    “冲锋!”显然是领头的黑衣人吼着。

    仅剩的十余个黑衣人齐声嘶吼:“杀!”

    “杀!”佣兵也在嘶吼,仿佛炸雷一般的响。刀剑再度相接,鲜血再度飞溅,惨叫再度响起!

    仿佛一秒,又仿佛一刻,又仿佛一世纪。刹那之中的隽永,一切都平静了。佣兵满是鲜血的脸上却写满了坚定,他们没有欢呼,他们都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更艰苦卓绝的战斗。但他们没有畏惧,只是更加紧的握住手中的刀剑,那战场上唯一的依靠。

    把刀剑握在手中,就好像将命运和未来握在了手中。他们是小人物,他们能掌握的,只有自己的未来,但他们从未放弃,他们拼尽全力去搏一个将来。

    这是小人物,渺小而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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