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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发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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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发丘门

    古时的封土都称为青膏泥,而老孔很擅长认封土,一般这样的泥土说明下面有古墓。

    老孔将地上的泥捧了一把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泥中带腥,还有股尸气,是殉葬坑错不了。

    盗墓四大门,摸金门、卸岭门、发丘门、搬山门,这其中发丘门最善于土工作业,很擅长辨别封土,老孔作为发丘门的传人,这点见识还是有。

    我知道老孔是正统发丘门传人后才回过味来,敢情这老王八蛋本来就是倒斗的,诓我和柱子入伙,心中不由又是把老孔臭骂了一顿。

    “抄家伙,点子硬,下土的时候利索点!”老孔说着就招呼三个徒弟开始挖盗洞,这三个徒弟,强子、狗娃、小六子,除了强子跟了他一年,狗娃和小六子都是新收的徒弟,所以挖起盗洞来难免笨手笨脚,老孔自己也不得不加入了挖洞的行列。倒斗这行当风险大,能干长的人少,要么死斗里,要么蹲牢里。老孔入行十几年了,除了79年撩寡妇差点被抓进去了,前些年一直在外面倒斗见官(棺)发财。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因为他探墓寻墓的本事很高超。

    他倒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古墓,一般人发现不了,自然也就安全许多。

    这处古墓就在咸阳郊区的一座荒山边上,周围是河滩,种不出庄稼。除了放羊的羊倌儿外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几人倒起斗自然也毫无顾忌,用工兵铲开始迅速挖起了盗洞,周围堆积的白骨也越来越多。

    很快,老孔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老大,不对劲啊,这殉葬坑怎么这么多骨头,而且这些骨骸,都没有头!”强子第一个出声,随后小六子和狗娃也纷纷附和,太怪了,他们跟着老孔也倒了四五个古墓了,从没发现这么古怪的殉葬坑。

    老孔嗯了一声,皱着眉看了看旁边的骨骼,埋了这么多年,这些骨骸风化的很严重,缺失的也很厉害,但老孔凭借经验依稀能看出大概的轮廓,他随便捡了几块骨头借着月色一捋,眼睛就直了,这些骨头不是动物的,他娘的全都是人骨头。

    “点子歪了,带血啊!”老孔皱眉,沉声说道,他的意思是这座古墓不是之前预想的样子,其中可能有危险。

    老孔倒斗这么多年,这些年盗过不少古墓,甚至皇陵他也下去开过眼,但这样的古墓他还是头一回见,他不由想起传授自己发丘门手艺的人当初告诫他的一句话:“百无禁忌,天官发丘,血尸藏土,白骨入于,逢土便倒,遇风则出!”

    发丘门遇到四种古墓不倒。这其中,血尸藏土的古墓不倒,因为血尸不吉利,当中多有机括流沙,赤汞毒雾。白骨入于的古墓不倒,因为白骨累累,说明这古墓主人身份不一般,这种古墓多半工程浩大,盗洞非一时片刻能够挖好,容易暴露。而逢土便倒的古墓地下多半已经被地下河冲垮,墓室坍塌不能得到明器。挖开盗洞后有风吹出的古墓,则多半已经被同行光顾,里面空空如也。

    眼前这座古墓,不就是白骨入于么?

    “老大,那还挖不挖?”强子见老孔有些犹豫,出声问道。

    老孔看了一眼盗洞,底下还是白骨,他们已经挖出来好多骸骨了,都是人骨,却唯独没有一样东西,头骨。

    “嘶,这点子怕是带点黄(皇),咱啃不动啊!”老孔皱了皱眉,没有头骨,说明这些人都是被斩首殉葬的。这样的古墓不是将相就是王侯,甚至有可能是皇陵,就他们四个人,没有十天半个月很难挖出盗洞进入斗里。

    “挖,点子硬咱也得吃饭!”老孔沉声道,老孔是跟着自己同村同姓孔的一个老羊倌学的发丘门手艺,那时他还很小,常弄些吃的给孤苦无依的老羊倌,那老羊倌便神神秘秘地传授给了老孔一些“本事”,直到自己成年后,他才知道自己无意间学会了发丘门的本事。

    说起来,他踏入倒斗这行当也纯属巧合,因为他上有老下还没有小,要娶婆姨生娃娃修砖块大瓦房。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民,没有任何能在社会上安生立命的本事,他唯一的手艺,就是倒斗。

    这点子虽然硬,而且白骨入于,但是老孔也得挖下去,不然他没钱治病。

    狗娃不再犹豫,一铲子又挖了下去,工兵铲挖出的泥土有些异样,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狗娃看了一眼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大,这土里有血!”

    旁边的强子看过去,盗洞当中的泥土泛着血,殷红色的,在月色下极其妖异,狗娃和小六子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场景,不由吓的脸色发白。

    老孔眉头紧锁,这不正常,古墓的封土埋在地下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人殉流的血,也早就氧化变成泥,为什么会有血色的封土?老孔对着强子使了个眼色,二人从各自包里掏出了洛阳铲,洛阳铲和工兵铲各有用处,两人配合默契,将钢管接在洛阳铲上,很快就放进了盗洞里,接连转了几下,老孔感觉了一下深度,大约有三四米,这个位置差不多已经到了殉葬坑的底部,他对强子点点头。

    “嘿!”强子使出力气,将洛阳铲往外面旋转,谁知,洛阳铲像是在地下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动,旁边的狗娃一起帮忙,二人同时使出力气猛拔,洛阳铲却纹丝不动。

    “大哥……”这回强子也有点懵了,因为洛阳铲下去的地方,更多的血涌了出来,这回不是血泥,而是血水,血水吱吱地响着,从洛阳铲上溅射了出来,强子脸色发白,握着洛阳铲的手在发抖,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老孔的心脏蹦蹦直跳,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想也没想,他撂下洛阳铲,从旁边捡起工兵铲子,准备把盗洞给埋上,忽然,老孔发现,地上的工兵铲上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肤色青白青白的,上面泛着古怪的斑点,正死死地握着工兵铲,老孔拉了一下,竟没能将工兵铲拿起来。

    冷汗涔地一下顺着额头落下来了,老孔用左手慢慢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他很熟悉这种斑点,很熟悉,以至于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只手上的斑点,是尸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