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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秦书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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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有三子,大子秦书怀,二子秦书扬,三子秦书仁。秦书怀刚正不阿,秦书扬洒脱不羁,秦书仁温文尔雅,虽是武将却书生气十足。

    秦书扬自幼随父习武,长于军中,十四岁官拜骠骑将军。二十一岁前未与女子相处过,当然,其母除外。

    琉毓十五年,秦书扬出兵剿匪,奈何匪贼狡诈,秦书扬受埋伏而伤,得姚沐离所救。几日相处,秦书扬了解此女温婉可人,况于他有救命之恩,又因闻其无家可归,遂于京都中寻一别院安置姚沐离。一年时光过去,秦书扬对于姚沐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个女子不仅温婉,难得的是那与官家夫人相处亦不逊的心计,这些都符合他择妻的标准,如此,他便可安心的将内宅之事交予她,他想,这样的妻子确是不错的,他想他之所以喜欢她,大抵是欣赏她。然而,一道圣旨打破了他的计划。对于暮染秋,开始时是因她打破他的计划而迁怒于她。

    初见她时,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对她说自己心中的妻子之位不会是她的,让她不要打扰自己的生活,她一一应下,未曾辩驳一句,那时他以为她是一位乖巧安静的女子,后来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位乖巧的女子,安静却是相符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下为她揭下红盖头的请求,只是当那带着颤音的“可好”二字回响在耳边时,他,心痛了,似乎有别样的情愫产生,这些都是他不曾在姚沐离身上体验到的。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他落荒而逃,那一夜,他捂着心脏的那个位置,傻傻地呆坐了一夜。

    大婚第二日,当他行至芬兰苑时,她已收拾妥当,未施脂粉的面孔较之昨日更加苍白,然她神色宁静,反叫人忽略了那分病态。这个女子似乎就该是这样:安静、镇定,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破她的淡然,这样的女子真真叫他恨不起来啊……

    向父母请安敬茶后,他正欲离去,她却叫住了他,他以为她终是不甘受冷落却不想她只是问他借用书房,再无其他……

    她多是来书房借阅诗集或一些游历,他不在时她会留在书房中阅读,她似乎有边读边把自己喜欢的诗句写在纸上的习惯,从她遗落的纸张可窥得一二,当然,这种情况不多,每次她离去时都会将一切收拾妥当,似未有人闯入这一方天地。他在时她仅是打个招呼便离去,一刻未曾多留,这令他生出了些许失落,他不欲自己再陷入自己无法掌控的情感之中,于是他去找了姚沐离。然自己在姚沐离面前亦是心不在焉,姚沐离几次唤他,他都未曾发觉,之后他做了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暗中观察她。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她总是叫丫鬟搬了卧榻于院中,然后自己静静躺着,有时看书,有时便就那般躺着,望着天空,教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有时会泄漏一些情绪,他想,那叫孤寂或者是死气,初时了解时,他心惊,他疑惑,到底是怎样的际遇令她失了生意。然这些情绪都是一闪而过,纵是他想再进一步了解却也无法。

    人前她总是凉薄,只在自己贴身丫鬟面前有些许笑容,然那笑也是淡淡的,未达眼底。

    每次都跟自己说到此为止就好,然每次都低档不住她对自己的吸引。

    日子在暗里观察中过了半月。

    那日,他正与大哥、大嫂看着三弟寄来的家信,思瑶却突然跑来说她请了姚沐离去芬兰苑小聚,姚沐离有些担心便唤了思瑶找自己过去,他心想:姚沐离的担心怕是多余,她不是那种人,然他还是去了,他想见她了……

    刚行至芬兰苑却闻姚沐离说她毒害于她,他顿时气愤不已,他听见自己说道:“暮染秋!我道你乃良善之辈,却不想如此歹毒!”他想自己当时是关心则乱吧,因为在意她,便无法忍受她心生恶意,加害于无辜。她当时定是心伤吧。然她却依旧那么淡然,不教人看出她的脆弱。她镇定从容地一一证明自己的清白,亦找出了真正有意害人之人。想着自己毕竟有负于姚沐离,所以他请她原谅姚沐离,当时她眼中的悲凉却掩也掩不住,就那样直直地闯入了他眼中,继而进入他的心,他再次为她心痛。在他要放弃时她却答应了,条件是自己伴她一个月,陪她送家人离京。他想他是乐意伴她左右的,即便那不是条件。见她不欲自己等人在此地多待,便欲离去,却传来红絮的急呼。她中毒了,然而却一直隐忍,他忽然想起一日她对红絮说的一句话:即便痛又如何,说了他人亦无法代你受过,不如自己受着。

    望着她就那般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弱不可闻,好似下一刻便会没了生气,他心慌了,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心慌了。他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发现;他怒!怒自己为何不相信她;他痛!痛自己无法代她受过。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早已将她放在了心里。新婚之夜她已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才有了半月以来的暗中窥看,随着了解的深入,他渐渐为她感到心疼,他想,她这样的女子便是让人宠的,那些早间他无法掌控的情感便是爱了吧……

    听闻尹迟能救她,他请求尹迟救她。从尹迟那里得知她身子近日才有些许起色,却因这毒险些丧命,他便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

    那日,他去找了姚沐离,并说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人心只有一颗,如今自己心中满满的都是染秋,再也容不下他人,注定要负了姚沐离。

    第二日,她还未醒,他便向红絮打听她从小到大的事,原来她自小便如此安静,如此淡泊,却是不拘世俗。听闻她撕了《女诫》,他轻笑出声,她与他这点倒是相像。得知她那般无怨无悔地恋了自己六年,他是感动的,在不知能否得到相同回报的情感下便付出那般深厚的情感,换做别人,谁又能坚持呢?当问红絮染秋为何嫁于他时,红絮说她觉得自己笑得好看,他想,怕是不仅仅如此吧。这个猜想在她醒来后得到了证实。她说自己的笑让她觉得活着真好。他想她是想说自己让她觉得有活下去的动力,原来,那种感觉并不是错觉,那死气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既然如此,那他便宠她,爱她,让她不忍离去。令他惊讶的是今日种种她早已料到,早知她聪慧,却不想聪慧如斯。圣上的心思,她父亲的心思,她都猜的一丝不差。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于是他说:“染秋,我会是个好丈夫,会是你的依靠。”他没说的是:你不必事事隐忍,痛了,我和你一起担,伤心了,我逗你笑,受欺负了,我帮你报仇,不必事事谋算,因为有我,那些我来替你安排好,定不教他人欺了你去,你想要的,我定会送你,无论什么……

    听到她说她会是个好妻子,他默默发誓:此生定不负她。当然她不需知道自己的誓言,他会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