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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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陈朵在一旁点歌,而那只刚还叫嚣着要来唱歌的猫咪依然熟睡, 只是她大概梦中也听见了音乐声, 开始跟着哼唱。

    陆时屿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在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喜欢这样跟着歌轻轻哼唱。

    她声音轻柔, 语调软软的。

    只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闪烁的灯光下,叶妙的五官蒙上一层朦胧的光。

    陆时屿看着她, 不觉嘴角轻轻上扬, 周围是一片喧嚣, 但他的内心在那一刻极度平静。

    陆时屿向来不喜欢唱歌,包间里就只听见陈朵一个人的歌声。

    但陈朵一连唱了好几首歌后也觉得有些无聊,以前高中的时候,她每次和叶妙唱歌都觉得时间不够,两人都是互相抢麦, 端看谁眼疾手快。

    她面露怀念之色, 原来她并不是喜欢唱歌啊,只是怀念以前叶妙还在的日子,怀念那段美好的青春时光。

    其实叶妙已经醒了, ktv里声音喧嚣, 她睡不着。

    但醒过来后,脑袋仍然是有些不清醒的,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看见正在唱歌的陈朵, 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时候她们的娱乐方式很少,唱歌是两人都喜欢的。

    听见陈朵在唱歌,叶妙也斜倚在沙发上,轻轻哼唱起不知名的歌曲。

    这个世界和她所在的世界甚至连一些歌曲都是重合的,但仍然有些例外。

    有一次,她在陈朵面前唱了一首自己喜欢,但这个世界却并不存在的歌,陈朵还问她,哪可以听到原版。

    她笑着回答,是她胡乱遍的。

    陈朵还感叹,她以后去当一个作曲人也不错。

    叶妙看着陈朵,面露微笑,口中哼唱的便是那首歌的调子。

    这样难得的回到高中的感觉真好。

    她是那么希望回到那时候,小时屿还有奶奶还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其实她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既想回到现实世界,又想沉溺在书中,如果两个都可以得到就好了。

    陈朵越唱越觉得心累,那是一种对现实无可奈何的伤感。

    包间里只听得见伴唱的音乐声,歌声不在,顿时便静了许多,在这样的环境中,陈朵很清楚地听见熟悉的曲调。

    一听见,她便愣住了,怎么会?

    陆时屿的同学怎么会唱这首歌?

    这不是当初叶妙说她自己编的曲子吗?她当时觉得这曲子挺好听的,但是后来她再也没有唱过。

    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她会从另一个人口中听见熟悉的调子。

    陈朵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仔细一听,又发现了一些不对,她们唱的调子很相似,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记忆也不可能一直清晰。

    叶妙一首曲子已经哼完,她手随意搭在陆时屿的胳膊上,头也枕在他的肩上,两人动作十分亲密。

    陈朵自嘲一笑,她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吧,揉揉太阳穴,不要再多想了。

    陆时屿察觉到陈朵的波动的情绪,问她:“陈朵姐,怎么不唱歌了?”

    陈朵笑了笑:“不想唱了。”

    说着,她看向叶妙,他们二人亲密的姿势落在她眼中,她暧昧一笑:“时屿,姐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成绩也不能落下啊。”

    陆时屿脸微红:“陈朵姐,你误会了。”

    陈朵仿佛没听见他的反驳,微微笑着:“你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千万不要浪费呀,不然以后回想起会觉得很可惜的。”

    “我也很喜欢叶妙啊。”陈朵觉得这是件非常神奇的事,虽然她性格比较外向,但见人一面便对人心生好感这样的事还是很少见的。

    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见到陆时屿的同学,便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不仅名字和叶妙很像,连给她的感觉也是这样。

    “你可能不知道,乐妙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她和你姐姐好像。”这种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也只能用一句干瘪的话来告诉陆时屿自己的感觉。

    陆时屿一怔,他看着叶妙,眼眸里藏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绪,良久之后,他回答道:“如果姐姐还在,应该也会像你一样喜欢她的。”

    陈朵笑了笑:“是啊。”

    所以她刚才是在试探什么?

    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陆时屿也不可能不告诉她,是她太敏感了。

    现在,也没有人有心思去玩了。

    “我先送乐妙回家。”

    “时屿,要照顾好自己。”

    陆时屿点了点头。

    分别之后,陆时屿背起叶妙。

    原来果子酒这么醉人啊,她醉得这么厉害。

    现在都还没醒,只能让他背她回去。他很少与人这样亲密接触,但如果对象是她,好像他也并不讨厌。

    或许不仅仅是不讨厌,心中的莫名涌起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

    他知道叶妙的家在哪,她下课时不经意和同学说起家庭住址这个话题,他不知为何就这样记在了心上。

    他知道她住在哪,知道她家只有她一个人住在那。

    所以此时才敢送她回去,从这走到她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陆时屿选了一条平时很少人走的小路。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和叶妙的亲密,他知道,他的做法其实是很出格的,但当说要送她回去时,这个念头不知为何就出现在他脑海。

    叶妙睡得昏昏沉沉,她意识还很模糊,只记得刚才在和陈朵一起在ktv唱歌,那是她们高中时最喜欢做的事了。

    她是不是又做梦了啊?又梦到了高中时的场景。

    她感觉到自己正趴在某个人的肩上,她的手就圈在他的脖子上,动作十分亲密。

    她伸长了脖子,看到那人的侧脸,她一眼就认出来,是陆时屿。

    原来陆时屿也出现在了她的梦中,还是长大了的陆时屿。

    这个梦真好啊。

    这时已经是下午,远处天边红霞满天,叶妙静静趴在陆时屿的背上,微眯着眼看着远处的风景。

    这样的画面,多像小时候她带着陆时屿一起回家的场景。

    现在回想起,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她依然记得那时总喜欢牵着她的手的小孩,她哼着熟悉的调子,整个世界都变温柔了许多。

    那时牵着她的手的小孩已经长大了,变成了背着她的少年。

    时光,是种多么奇妙的东西。

    不自觉的,叶妙口中再次哼起那首熟悉《虫儿飞》。

    她在陆时屿面前唱过这首曲子,如今再次唱起,心中感慨万千,只觉得世事易变,沧海桑田,又觉得庆幸,在这么多年之后,他们依然走在一起,她依然给他唱着这首曲子。

    缘分,也应该是这样吧。

    而陆时屿在她开口的刹那便僵住了,他傻傻地停在原地。

    听见从背后传来那首熟悉的曲子,他终于知道刚才陈朵的心情。

    不同的是,他记性比较好,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依然清晰地记得这首曲子。

    而叶妙现在唱的,和他曾经听过的一模一样。

    叶妙和他姐姐两人都会唱这首曲子,这样的说法也可以解释,毕竟在姐姐之后,他又从别人口中听过这首曲子。

    但从没有人给他这么相似的感觉,每一个音调都奇异地和多年前从姐姐口中哼出的重合。

    他一时之间只觉得恍如在梦中,愣在原地,背后传来温热的温度,女生的声音轻柔萦绕在他耳边,她吐出的气息扑在他的耳朵上,耳尖悄然染上一层绯红。

    时间悄然而过,等他觉得小腿有些酸时,叶妙的哼唱声已经停下。

    陆时屿想起刚才陈朵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乐妙和你姐姐很像啊?

    有,他是有这样觉得的。

    但不知为何,却撒了谎。

    到叶妙家时,陆时屿把她叫醒,让她拿出了钥匙。

    醉酒后的叶妙十分乖巧,他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陆时屿轻叹了一口气,一喝醉酒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她这样的性子,真的不适合在外面喝酒啊。

    把叶妙送回家之后,陆时屿临走之前,忽有所感般回过头,看见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正侧着身子睡觉。

    心里忽然便涌起一阵不舍。

    没关系,周一就可以见面了。

    门轻轻啪嗒一声关上,叶妙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所有人都在,她也不用做那个两难的决定了。

    ***

    周一上学时,叶妙看见陆时屿还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酒后记忆不太清晰,但她依然记得是陆时屿把自己送回家的。

    当时,她坐在床上,十分懊恼,真没想到这具身体酒量这么浅,度数这么低的果子酒也可以喝醉。

    面对叶妙的道谢,陆时屿却不甚在意,语气淡淡说没事。

    叶妙想赶快把这件事给翻篇,刚好月考成绩下来。

    他们现在都是学生,学生自然是对考试成绩最为在乎。

    陆时屿不用说,依然是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叶妙的成绩却有了很大进步,她觉得自己的进步,陆时屿居功至伟,自从班主任提出了结对子活动后,他便成了她的“辅导老师”,对她十分负责。

    只不过冯越的成绩不尽人意,看到冯越的成绩,冯越的同桌彻底崩溃,他真的已经尽力的啊!

    但冯越却满不在乎地说,“不是有进步吗?要求别这么高。”

    然而,当冯越看到叶妙的成绩,顿时变了脸色,“叶妙,你怎么背着我学习去了?”

    叶妙轻哼一声:“冯越,你已经拖我后腿了。”

    冯越:全世界都在背着我偷偷学习。

    每个学生取得好成绩之后,最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叶妙虽然没有真正的父母,但她也想联系原身父亲。

    只是一直没找到联系方式,没想到这天晚上回去,却有了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