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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亲临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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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剧烈了。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过了一个小时。我发现后备军火库多了几辆大卡车。卡车上运来了许多伤员。他们的到来也让硝烟的味道更加浓郁。

    那个少妇也坐不住了,她看见那些大卡车之后朝那里望了一下,然后马上跑过去。门奇也示意跟过去。

    我们进入军火库后,她一个一个地端详那些运过来的士兵。

    她几乎看遍了所有的伤员,看完了以后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担心他男朋友有没有受伤吧。班酩看见这些人无动于衷,我真的有点不认识他了。之前他总是玩世不恭非常轻浮,整天油光满面笑嘻嘻的,自从女歌手的事情以后,他发疯,他堕落,再到现在的一言不发,从上火车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且表情也是从来没有变过。

    那个少妇去和一个伤员说话。我则在闲逛。我看见那些伤员身上都是大大小小沾满了鲜血的绷带,每个人的衣服都粘满了黑色的火药。有的甚至还断了手脚,但是喊疼的却没有几个。

    我来到一个伤员身边,他的双手被炸没了。我和他说:“大哥,疼吗?”

    他很用力地回答:“不疼才怪!”

    我问:“你们的部队损失多吗?”

    他说:“才刚刚打了一天不到,我们营就减员三分之一了,而且弹药有点吃紧,明天敌人再进攻,就非常危险了。”

    我问:“弹药怎么用得这么快?”

    他说:“敌人太多了,他们是集团式的攻打我们一点,而我们却分散防守,我们的防线长十公里,一共有十一个团守,但是敌人集中兵力攻打我们一个团,伤亡惨重啊。”

    我问:“啊?防线上其他的部队不支援你们吗?”

    他说:“切,支援,他们都怕支援了我们敌人掉头就攻打他们原来的阵地,什么破理由,什么世道。”

    说完我就走了。回到那个院子,少妇则还在军火库里,一晚上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地面震动得更加猛烈更加频繁了。中午,大约两百个士兵撤回军火库。门奇示意我们进去。

    走到军火库门口时,门卫把我们拒在门外。但是我们听见了军火库里一名军官的喊声:“现在渤拉塔外围防线已经崩溃,我们也只剩下两百三十人能打了,师部已经下达了命令,让我们在这里挡住敌人的下一波攻势,然后撤进城里,和敌人打巷战,现在每人拿好武器,要在敌人的下午攻势里活下来!”

    说完,那些士兵就纷纷走向仓库里。同时,那个军官在和那个少妇说话。说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拥抱了一下,然后军官就集结部队,向少妇挥了挥手,就随部队而去。部队前头的一个士兵还拿着一面千疮百孔的战旗,上面印着几个模糊的黑字,是他们部队的番号。

    那些士兵只向前前进了几百米就停下了,然后在那里挖战壕构筑防御公事。

    看来我们还待在院子里一定会陷入战场,我问门奇:“还待在院子里的话,可能会死的,现在我们该去哪?”

    门奇说:“如果那个营长的未婚妻还待在军火库里,我们就待在院子里,如果她出来的话,我们就撤到市区。”

    然后我们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那个少妇还没有出来,所以我们只好回到院子里了。

    现在我非常紧张,因为我们可以说就在战场上了,敌人的大炮随时都可以把我们三个人炸飞。

    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所以在中午的时候我靠在墙上睡着了。突然,一颗巨大的炮弹在离我们十米多的地方爆炸,差点把我的魂给吓没了,脑子里都是耳鸣的声音。只看见门奇抱着头拽着面瘫的班酩跑到炮弹坑里,他们跑进去之后,门奇挥着手,意思是叫我过去,他的嘴巴张得很大,喊的也应该非常大声,但是我耳鸣听不见。看见他的手势之后我急忙捂着头向他们那里跑过去。

    跑的过程中,我忍不住往左边看了一下,看见远处的士兵在掩体下面弯着腰跑来跑去,有的拿木条箱,有的换个地点继续射击,有的刚刚露头就被打死,也有的还没有起身就被炮弹炸死。

    还没来得及惊叹残酷,我的左小腿就被一个子弹给射穿了,还好伤的是腓肠肌,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直接把我疼得倒地。左腿动一下我就痛不欲生,就像拿一根烧得发红的钢管压在我腿上。现在爬过去都难。

    我正要咬牙克服疼痛,企图趴在地上直接爬到弹坑那里时,又有一个炮弹落到我右边大约五米的地方爆炸,我被震往左边两米多。感觉这一震把我五脏六腑给震碎了,脑袋里也嗡嗡地乱响。彻底没有力气了。

    现在觉得世界空间扭曲了,什么东西都有重影。

    视觉刚刚清楚一点,就又有一个炮弹把院子给炸碎了。被炸得漫天飞舞院子墙碎片有拳头这么大,其中有一个碎片不偏不倚地砸中我的额头。

    头更加疼了,现在真的是寸步难行。我看见门奇捂着头从炮弹坑里爬出来,慢慢地向我爬过来。

    爬到和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伸手过来抓住我的衣领,然后慢慢的掉头,把我扯回炮弹坑里。

    来到炮弹坑里时,我终于看见了班酩的表情有所变化,变得焦急了,看他的嘴型,应该也是张口说话了。

    门奇躺在地上,拿过背包,手在包里掏了一下,然后拿出绷带和一瓶酒。把半瓶多的酒倒在我腿上的伤口,差点哭出来,这疼得太变态了。然后用绷带缠住伤口。

    班酩则坐在地上,表情看似有些焦虑。门奇把伤口包扎完毕了以后就坐在地上,从包里掏出火车上的那种韧性十足的面包开始啃起来。他还时不时地向我说什么,但是我的听觉还没有恢复,当时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聋了。

    过了几分钟我逐渐听见枪声和炮弹声,我终于知道自己没有耳聋,喜出望外。门奇问我:“听得见吗?”

    我说:“听得见一点了。”